第(2/3)页 “只是?” 丁枫道:“颜医这脸,怕是当真是毁的不能再毁了。” 闻言,原随云竟然轻轻笑了,其声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在这漆黑隧道中阵阵回响,添了几分难言的诡谲惊心。 低笑过后,原随云道:“将夜明珠拿来,身处在黑暗中,阿哲怕是不能习惯。”原随云稍稍一顿,又道,“无须亮如白昼,一颗足矣。” 丁枫应“是”告退。 原随云背手站于门侧,不过片刻,便从再次归来的丁枫手中,拿过了一颗手感温润的夜明珠。 原随云从未见过夜明珠的光,究竟是什么模样,他曾向徐哲询问,徐哲并不因为他是个瞎子,而避讳什么,见他好奇,便也仔细的为他描述起夜明珠此物,道,其光昼弱夜强,荧光幽幽,其色各异,有黄绿、浅蓝、橙红…… 原随云轻轻摸了摸夜明珠光滑细嫩的表面,想,双眸不能视物,终究是一种可惜。 但也仅仅只是可惜罢了。 原随云进了里屋,将夜明珠放到床头,他以手滑过床上隆起之物,侧耳听去,只闻床上之人的吐息虚弱而平稳,无疑是陷入沉睡当中。 原随云又摸上了徐哲的脉,继而扒开徐哲的衣,他看不到徐哲身上的青紫,也摸不到徐哲身上的伤疤,手下的触感的确柔软,却皆是层层叠叠的软布绷带。 原随云指尖一滑,那些层层捆绑在徐哲身上的绷带,便如被锐利的刀锋轻轻一划,全部裂成了碎片布条。 似是因为皮肤突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当中,徐哲浑身的肌肉一缩,不安分的微微晃了晃头。 如同安抚一般,原随云捏了捏徐哲的喉。 徐哲“唔”了几声,呼吸声又渐渐缓了下来。 原随云将微微湿润的绷带全部扔到了地上,由脖颈至肩侧,大臂至指尖,胸膛至小腹,大腿至膝盖………慢斯条理的,将徐哲的浑身上下都摸了一番。 这触感,与许久之前截然不同…… 世人都说,颜医有着一张天赐的脸,原随云从不曾看过徐哲的脸,但一年下来,徐哲的身体,他却是摸了不少次。 无争山庄家大业大,他没了双眼,原东园便总是想着,在其他的方面多多补偿于他,原随云摸过这世上最最好的丝绸,但哪怕是那至高丝绸的触感,也不及徐哲的身体来的柔滑细嫩。 如今摸来,却只能摸到一道道伤疤狰狞崎岖,触感粗糙起伏,无一处完好…… …真好。 “阿哲……”原随云叹了一声,摸上徐哲的脸,他的指尖不颤不抖,细细的由徐哲的右边上额,摸过他的眉,划过他的睫毛,触到他的眼,摸到了丁枫信中,那道长而狰狞的伤疤。 这伤痕由睫毛上方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右边下颚,如同一只盘踞不动的蜈蚣,丑陋、恶心、狞恶、凶横,粗鲁无比的贯穿了半边脸庞。 丁枫的信中,是如何说的? 被伤之后,每在即将结疤之时,便被以外力反复多次撕开,这般反复不下数十次,才造就了丁枫信中,怕是永生也无法治愈的惨状。 一定很疼。 “徐哲,你有多痛……”漫不经心的,原随云低低笑道,自喃自语。 没有回应。 原随云微微抬高音量,问道:“丁枫,你说颜医曾醒来两次,分别是何时何日。” 隔着一层门,丁枫的声音自外屋传来,道:“路上第九日,颜医曾醒过一次,昨日午时三刻,颜医曾醒过第二次。” 原随云沉思片刻,道:“丁枫,你现在便派人告诉父亲,道颜医书信与我,请我伸以援手,我匆忙之下暂且离庄,会保持书信联系,无需担忧……你叫人拿上来些冷饭冷菜,便先送信去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