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吃穿用度皆在西鹤楼内,安置的很稳妥。 “山河兄,我先练功去了,咱俩就在隔壁,串门也方便。” 阿德走入了乙字号第三间厢房内,伸了个懒腰,便脱干净衣服,在室内扎起马步来。 黄老医的在乙字号第一间,项稷则在第二间,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入房歇息。 “练武有张有驰,日日紧绷也不像个样子,我便该外出走一走,交感天地。” 以子午养气打坐法运功两个时辰后,项稷自床榻上睁开眼,莫名觉得心中有些活泼,便起了下楼走走的念头。 嗯?那算命的竟然还在? 当望见长街上那一方木桌时,他不由挑眉,自白日算到傍晚,少见有这么久的相师。 项稷索性缓步上前,来到摊位前坐下,也有见识一番其他易术的心思。 他看向红裙女子黑纱下紧闭的眸子好奇道“这位师傅莫非学的是心卦,开慧眼算尽世间起落?” “这位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天生失明,算命不过家传易学,糊口而已,哪里懂什么心卦。”红裙女子微笑道,她笑容极明媚,似乎艳丽更胜西落斜阳,轻声道“不知公子要算什么。” 项稷想到了锻体练劲的武学一事,不由沉吟“算前路方向,机缘何在。” “请公子一语,名或字皆可。”红裙女子抬手在案板上摸索起来,能够见到桌布上一朵朵梅花的纹路,霎是繁复。 项稷微微犹豫,还是轻叹道“山河。”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 仙人亦有两般话,道不虚传只在人。” 红裙女子得了一语,掌指瞬息在案板上堪算起来,手速极快,但却隐约能看出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万算不离阴阳五行八卦,这是根本。 原来是梅花易数···项稷心中一动,通过口诀便知晓了对方的易数来路,与自己的易术有所不同,正可借鉴一二。 而其这一法,便是为人占;凡为人占,其例不一。或听语声起卦,或观其人品,或取诸身,或取诸物,或因其服色、触其外物,或以年、月、日、时,或以书写来意。 听其语声音,如或一句,即如其字数分之起卦。如语两句,即用先一句为上卦,后一句为下卦。语多,则但用初听一句,或末后所闻一句,余句不用。 “咦?算不出来。” 半响,红裙女子眉头微蹙,像是遇上了什么古怪之事一般,忍不住轻咬嘴唇。 她心头疑惑,这人命格好生古怪,变换不定,时而富贵不可言,时而低微惨戚戚,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奇怪的是,牵扯之下,她自己的命格竟也有卦象改变的趋势,这是什么道理? “算不出来又怎么能称得明算八九,二一生机?”项稷心中诧异,虽然只是字,但一语却是真,仍然能算出相关之事才是。 除非,有异物遮掩了他的命数! 红裙女子依然微笑道“算不出来就不能开口、自然不明,即不应幡言‘开口方得’之四字;算出来了自然得一二生机,且公子这名,未必全嘞。” 原来如此··项稷瞥了一眼那梅花纹路,取出一贯钱放于案上道“尽人事,知天命,谁又真能时算时准呢,我等习练易术,反而更易自困。” “公子既可自算,又何必来问我?是来寻我开心呢?” 红裙女子眉头一扬,语气软糯,她姿容妩媚且清丽,两种气质交融,却没有半点不合,浑然一体。 借着那一卦,她似乎算出了些东西,却又不能肯定,这位少年的卦象变化不定,实在奇异,在这么多年里还是头回见,不由起了几分好奇,留意起来。 听着这话,项稷微微一顿,可目光扫过对方雪白的脖子时,却不由自主的弹了弹指节,想起了平日里习练鹰爪功的景象,这等距离,若是横扫,一爪便可压住其脖颈,二指激突也可碎裂咽喉···若拔刀,足有六种斩法,刀刀断命只留痕,不落头。 一息后,他摇摇头,驱散这些练功练魔怔的心绪,轻笑道“医者难自医,与人论证总胜过闭门造车。” “公子说的在理,不过这卦钱却是多了,如此,我便送你一个契机,涿江一线,明王有悔,机缘所在,便看公子能否有所得了。 还有公子,下次与女儿家会面时,可不能盯着人家脖颈想不好的事情了,寒意虽无锋,却也难逃五感。” 淡淡的笑声中,红裙女子已是起身离去,拄着那布幡,一步一步,消失在长街尽头。 “梅花易数···有趣,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啊。” 项稷略一掐算,却莫名感知到一种不谐,以易数算易数,显然不通。 今夜,月长明。 无云,不见星。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