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葛努庭人-《英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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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后方的亚灭兹不屑置辩,“我敢肯定大维罗水牢就在这个位置!我们这样走下去,一定能到达目的地,可是,我们还没有到达,你便要责骂我。”

    “早知如此,来的时候我就不该相信你所说的能够找到大维罗水牢的话语。”苍仑帕斯说,“现在好了,我堂堂英勇无阻的葛努庭勇士竟被一片小小森林围困住,亏我们在大天使广场出发时还说出要攻破大维罗水牢救出飒罗亚一样的豪言壮语,现在看来,可真是讽刺,若是这种事让外人知道,我们葛努庭之人岂不是名誉扫地,脸面不保!”

    “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大不了换一条路再走不就得了吗?大哥平日里豪爽不羁,今日怎么会因为此等小事就责骂于我。”亚灭兹喃喃自语。

    “小事?!”苍仑帕斯怒形于色,“在你的心中何为小事?我们晚一步到达大维罗水牢,大维罗水牢就增加一分被蓝罗涅斯占据的危险,如果大维罗水牢被占据,我们这次的到来将毫无意义,蓝罗涅斯会利用大维罗水牢来威胁与他作对的所有人,我们当然也会为之所迫到那时,我们想要救出飒罗亚,将比登天还难!”

    听了这话,亚灭兹的脸色顿时转为严肃,“我现在就去找出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如果因我而耽搁了大事,我亚灭兹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话罢,他转过身,准备一人前行而去。

    “站住!”苍仑帕斯高呼一声,“你还想自我行事,单打独斗!”

    亚灭兹停步。

    “因为自己最初选择的路而抱怨,只是蠢夫所为!”苍仑帕斯庄重地说,“我们是一起的,路总会走出去,你让我们停在这里等你,难道你不知道众勇士都是急性子么?”

    “大哥!”亚灭兹惭愧道。

    “我们可不想在这里等待任何人,尤其是在这个看起来并不舒服的糟糕林子里,这简直暗死了。”众勇士之中有人说笑。

    于是,气氛再度缓和,众勇士继续探着道路向前走。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小片林间空地,亚灭兹用阿戈斯短刃在树木上留下特别的叉形标记。

    “大哥,我确认我们真的走错了路,”亚灭兹笑道,“但幸运的是,我们并没有白走,我们从这里向南方行去应该能够到达大维罗水牢的侧门。”

    “那就太好了!”苍仑帕斯说,“现在由你带路,你也算是从大维罗水牢内逃出过一次的人,我们之中谁比你更清楚路呢?”

    “在大维罗水牢中逃出?”众勇士不解,他们全然不知亚灭兹还有这般经历。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只有这么高。”亚灭兹用匕首点了点自己的腹部说。

    “我的故乡在现在的帝依罗塔那伽龙的南方边境上,那是一片绿草盈盈的平原,我与父母过着虽然困苦但却幸福的游牧生活。”亚灭兹讲述,“羽界纪元羽魔大战时期,当我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大西城王者的大军败给了势不可挡的魔族军队,罗门力尔为了保命,不得不率军带着全城之人撤出那伽龙前往暗城与长十城一带死守。”

    “因为事发突然,我们全家未做好准备,那时正逢冬日,寒彻入骨的季节,在撤离之中,我们全家衣着单薄,母亲为了保护我,将她唯一的棉衣裹在了我的身上,而自己却不幸在路上被活活冻死。”

    亚灭兹闭眼睛讲述道:“之后,失去了养活我们的牲畜与草原的父亲与我两人为了生存四处流浪,在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带着我加入了罗门力尔的军队,父亲很多年前就曾是个士兵,并且他比绝大多数士兵都要威猛百倍,这样,他随着罗门力尔四处征伐,抵抗魔军,并屡建奇功。”

    “然而,他只是一个士兵,生死与他无关,战胜的荣誉也只是属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们。不出数月,罗门力尔带着他的大军击败了魔族,再次返回了那伽龙,归来的人民无不欢欣鼓舞,为他庆贺。可是在这时,消瘦的我却由于多日没有吃上饱饭而差点儿昏厥跌倒在路上。”

    “罗门力尔是狠毒的,他不会给没有抵抗魔军的人丝毫食物,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父亲分给我的食物虽然很多,但那也只是一个比例。父亲看我实在支撑不下去,就向大街两旁的人去借。”

    “但谁料,世人是冷漠的,他们为了生存,根本不会理会别人如何。如此,父亲激动之下,就在长街的饭馆中偷了一些食物给我,可是,不幸的是,父亲被人发现了,他们高声喧嚷着,让一整个街道上归来的队伍都知晓了父亲这件并不光荣的事情,甚至还传入了最前方驾着银甲黑骠骑高高在上的罗门力尔耳里。”

    “为了表达他虚伪的爱民情怀,他一声令下,将父亲五花大绑,用长戈刺透了心脏,处死在长街之上,父亲死时眼中噙满了泪水,他望着我,那悲伤无以言表,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那些只知呼喊欢呼的人,让我痛恨不已,我暗中立下大志: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我咬着牙含着泪忍着莫大的痛苦吃下父亲偷来、众人扔在地上被踩扁的饭团,然后独自一人隐藏在阴暗的街角,看罗门力尔的队伍远逝,我提起莫大的勇气从地摊上偷来一把锋利的菜刀,我将他裹在衣服里,抱着它,继续隐藏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街上那些曾经像将死之猪一般拼命欢呼的人,看着他们去往何方,看着他们回到家中,看着他们关上门窗。”亚灭兹恶狠狠地说,就仿佛他此时正处于那种境地一样。

    “夜晚,我开始行动,我敏捷地越过围墙,潜入到被我所标记的十几个人的每一个人的家中,将他们的全家,无论男女老少,全部用刀刺破了脖颈。”亚灭兹阴冷地笑道,“之后,我疯狂地奔跑,不知疲累永不停歇地奔跑,带着恐惧与麻痹心灵的伤痛连夜逃出了那伽龙。”

    “白日,我遭到了全国的通缉,我逃出国境,来到无人的地界,以为可以免于罪祸,但不料到,就连天国人也知晓了我的事情,我被在无人地抗击魔军的白军捉住,并被他们带往了大维罗水牢。”

    “但在路上,我急中生智,假意死亡,才骗过他们放过我,之后,为躲避白军的追击,我逃到这片森林中,又行出很远很远,在一个偶然间,我与飒罗亚相遇了,飒罗亚与我不同,他天生有着高贵的王室血统,他是那西亚老帝上云离野的侄儿,他怜悯于我,才将我救下,之后我们一同前往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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