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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布纳加恼火的瞪了依森哈德一眼，却又哑口无言，只得被前战神领进工地旁边的临时会客小屋，张龙作为文员自然也跟了进去。一位来自其他家族的女奴早到好了两杯啤酒放在桌上，依森哈德和诺布纳加相继坐下，开始谈生意。

    「先，我必须代表码头商会提出抗议！」诺布纳加咄咄逼人：「『斗士联盟』的成立，严重打乱了市场规则，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原本服务于敝会旗下的小训练商都被你收走了，叫我们以后怎么参赛？」

    「不，阁下，」依森哈德气定神闲：「我并没有扰乱市场规则，而是让混乱的市场走向了正轨。事实上，我才是让市场有了规则的人！」

    「何以见得？」诺布纳加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倒被依森哈德带起了节奏。

    「想必您也知道，角斗是一个烧钱的行当。」依森哈德娓娓道来：「就算是最小规模的训练场，每年的净开销也至少得半个伊斯特。所以对于没什么家底和背景的小训练商来说，很难靠一己之力存活下去。而你们这样的财团商会，则迫切需要通过参与角斗竞技来提升自己的声望和影响力，大训练商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运营体系和品牌效应，不可能替你们出战，所以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小训练商正好跟你们的利益一拍即合，合作就这样达成了，对不对？」

    「是的。」诺布纳加点头：「既然您已经知道这就是沃萨姆……不，应该说是整个坎德拉斯角斗竞技的现有市场规则，为什么还要去打破？」

    「因为它不合理！」依森哈德习惯性的用酒杯敲敲桌面：「也不公平。你想想看，小训练商们花费大量心血角斗士为你们这些财团赚钱赚名，自己得到了什么？就拿奥雷诺举例，柏克一路凯歌的那段日子，给撒卡莫托家族赚了多少声望和金钱，可是奥雷诺呢？我的奴隶去拜访他家的时候，他穷得连个象样的治疗室都没有！柏克一受伤，你们马上撤资任其倒闭，难道撒卡莫托家族的良心就过得去么？」

    诺布纳加皱皱眉：「良心？别跟我提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我们谈的是生意！你想做慈善，直接去接济他们就好，干嘛要把他们纳入自己手下跟我们过不去？告诉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们知道你现在这么大的花架子是靠贷款撑起来的，只要我们联合其他利益因此受损的财团商会一起杯葛你，一年后还贷的日子，就是『斗士联盟』的瓦解之时！」

    依森哈德嘴角泛起微笑，语气丝毫不乱：「您说生意？我们就是在谈生意啊！生意场上讲究以和为贵，你们以前对待小训练商的态度，毫无『和』字可言。财团尽情压榨门下的训练商，任其自生自灭，只取不予，训练商人人自危，随时可能倒闭，哪可能培养出高强的角斗士来？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所有以财团商会之名出赛的角斗士，有几个打进过锦标赛八强？有几个成了那怕是二三线的明星？」

    诺布纳加没辞了，因为依森哈德说得完全正确。多年以来，沃萨姆的竞技场上涌现出无数明星角斗士，出自各个财团商会名下的却掰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绝大多数明星都来自三大家族以及后起之秀依森哈德家。说难听点，财团派出的角斗士虽多，绝大多数时候却都跟暖场无异，偶尔出个柏克这样的翘楚，也都跟柏克一样很快被榨干了油水，能真正走远的凤毛麟角。

    依森哈德继续道：「这是因为，你们压根就没把小训练商当成生意伙伴，而是视为下人，还是比较低贱的下人。所以，财团和小训练商之间，根本没有一个健全的市场，也没有一个适宜的规则，完全是一片混乱！这样一来，小训练商毫无保障，朝不保夕，随时在倒闭的边缘徘回；而靠他们参赛的财团呢？也总是沦为大训练商及其背后贵族的笑料，成为竞技场上暖场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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