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真的相信愿望能够得到实现吗?” “你也听到我们master说的话了吧?那个大圣杯,确实能够听到master和你的愿望。” 听了这个答案,红archer的表情顿时充满了苦涩之色。那简直就是恶魔的诱惑。 “我——实在搞不明白。虽然那家伙的愿望,或许确实有着能连我的愿望也一同实现的力量。但是……但是那样真的好吗?那个愿望,真的是……正确的吗?” “谁知道,这个在下就说不准了。不,要不这么说吧。难道没有保证的话就无法做出决断吗?‘究竟怎么做,还是不应该做’——如果是这样,那小丑也就只能一笑置之咯!” archer狠狠地盯着caster好一会儿——在她的眼神中,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丝生气。然后,她就一言不发地远离了caster。 面向她的背影,caster说道: “话说archer大人,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地狱呢?” archer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小声嘀咕道: “……是世界机构的一角。在那里,无论是神、英雄、魔兽还是恶王,全都不存在。” 如果是魔性的存在做出的恶行,那还可以去加以退治。 如果是神发生暴走的话,那也可以思考安抚神的方法。 但是,那并不是以上的任何一种情况。正因为彼此之间极其完美地互相咬合在一起,使得弱者遭受蚕食的系统得以被完美执行的世界机构。 能打破这种状况的手段,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 那就是通过启动大圣杯来实现愿望。这就是现在的archer所怀抱的唯一希望。 “那个,是无法凭我的力量来拯救的东西……但是,那个女人明明应该是有可能挽救的,却还是抛弃了他们。” 她愤怒地把拳头握得不停颤抖——尽管明知道这样提问就等于踩地雷,红caster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追问道: “那个女人?” 在听到这个问题而回过头来的“红”archer的眼眸中,充满了几乎连恐惧也为之震慑的欢喜之色。 “圣女贞德,那个女人必须由我来杀死。我要用箭来射杀她,如果没能射杀她,我就用爪子把她撕碎,爪子不行的话,我就用牙齿来把她咬成碎片。” “哎呀,凭你的美丽指甲和牙齿真的做的到吗?” 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疯狂的气息,红archer就像打从心底里感到愉悦似的嗤笑道: “当然能了。为了杀死那个女人,我就算变成怪物也不在乎。” archer说完就转身离开,caster则目送着她的背影。在caster的背后,红rider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了。 “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 听到如此辛辣的评价,caster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哈、哈、哈。毕竟说起在下的武器,也就只有这把语言的利剑了。” rider当然不认为这个男人是出于好心才向archer说出刚才那一番助言的。caster明显是怀着某个隐含的意图,但问题就是没人知道他的隐含意图是什么。 说的极端一点,他只不过是单纯觉得用语言来迷惑他人这种行为很有趣……这样的可能性也还是存在的。 “比起那个,rider大人你才应该去好好安慰一下红archer对吧?” caster说的也没错,看到现在处于危殆状态的红archer,去安慰她固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有必须更优先处理的问题,那就是关于眼前的这个caster的事情。 “哼,大姐那边我待会儿自然会去安慰她,比起那个,我更感到在意的是——” “是关于‘我们正在等待着什么’这件事吗?” “没错,虽然说是准备,但到底还要做什么准备啊?……黑方的那这家伙早晚都会追上来,但好像也不是为了应对他们而做的准备吧。” “那当然了。本来那样的准备,都应该由assassin——女帝大人去做的嘛。” “那么说也没错。” 这个空中庭院是一个宝具,持有者则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assassin。 针对袭击而采取的对应措施,她应该早就做好了吧。那么,这个连魔术也不会用的caster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呢? “虽说不懂得使用魔术,但是身为caster的在下却拥有可以编织‘奇迹’的技能。所以我现在就是在为这个做准备了。” “奇迹——么。” 那说白了就是宝具吧。跟这个空中庭院一样,要不就是必需的东西还没有凑齐,要不就是还要多花一点时间。 不管如何,那都不是战斗方面的事情,而是为了打破这种状况所采取的措施吧——rider如此推测道。 “那么在下就此告辞——啊,请等一下。说起来,rider大人,黑archer,据说就是你的师父喀戎对吧。” “……那又怎么样?” “……不,虽说是servant,但是面对要跟过去的师父兵刃相交这个事实,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自己接受下来的呢。” “你想知道么?” 愿闻其祥——caster点头回答道。红rider毫不犹豫地将爱枪实体化,指向caster—— “你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明白的。” 严峻的视线传达出再明显不过的敌意。红rider决不是一个忍耐力强的人。不管现状如何,要是再说什么愚弄的戏言的话恐怕就会危及到性命了吧。 然而,也不知道有没有认识到现状,caster只是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 “是这样吗。原来如此,高傲战士的尊严和灵魂并不是用话语来叙述的东西。洋溢着跟强者战斗的欢喜和悲哀,根本无法用一句话加以概括,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吧!” ——而且让人觉得无奈的是,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要是以言语来加以细切的话,却似乎会得出一个单纯明快的结果。 “可恶,真让人受不了。” rider仿佛很不耐烦似的使劲搔了搔脑袋,然后就把枪收了起来。干脆去找lancer发发牢骚吧,虽然可能会被那个berserker暴打就是了——正当他怀着这个想法转过身去的时候,caster又开口说道: “将来我也一定会写下你的故事,所以现在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写成悲剧好,还是写成喜剧好呢?” 大概是觉得就算再把枪拿出来指着他也很麻烦吧,rider很干脆地回答道: “这毕竟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人生,就随你自己解释好了。不过嘛——” 刹那间,rider的心中掠过了自己过去的情景。作为英雄和女神的儿子诞生于世间,年幼时跟母亲分开,然后学艺、战斗、爱上他人、憎恨他人,最后在战斗中死去。 那一定是可以通过语言来表达的过程。凭借莎士比亚所拥有的无穷无尽的言语,大概甚至就连他的心中所想也可以完美准确地表达出来吧。 但是,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不管用如何准确的语言来进行表达,自己的人生也依然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实际上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既然如此,那么最后要考虑的就是rider自身的喜好了。 “还是写成喜剧吧。就是那种能让读过的人大笑内容荒唐无稽的故事。实际上,只有脚后跟保留着人类的状态,到头来就是被射中那里而死什么的,恐怕世上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结局了吧!” rider豪迈地对自己的人生付之一笑。看到这一幕的caster则抹去了脸上的笑意,深深地低头说道: “是,我知道了。” 虽说遇到了不少麻烦,但rider依然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至少在这个第二人生中遇到的并不全是坏事。在这里,有着自己过去曾经想要超越的背影。作为众多英雄的老师,精通众多武艺和拥有无穷智慧的大贤者。 在这里,有自己曾经思考过是否有一天能跟他战斗并且超越他的英雄。 那是在战场驰骋的岁月中不知不觉间抛开了一边的愿望。但是——现在却实现了。既然这个愿望实现了,那就应该看作是一种幸运。 但是——红rider,对天草四郎时贞的愿望究竟是否足以救济世界这一点,还是抱有一点疑虑。 理论上是很完整的,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对人类的罪孽非常理解的rider,在听了他的提议之后也认为那是足以让自己放下枪的方案。 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存在着一点疑虑。那简直是对人类这个物种进行的革命。究竟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无法预测。 但是,至少master对此是深信不疑的。那是历经数十年的岁月才得出的结论。恐怕rider能想到的疑虑,他早就逐一克服了吧。 是不是太过于急进,还是说已经迟了呢。这是连英灵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的问题。 ……天草四郎时贞应该曾经目睹过地狱,他一定看到过所有的人遭到屠杀的凄惨情景。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要救济全人类。 正因为如此,红rider才做出了奉他为master的决断。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尽管如此—— 他无论如何还是残留有一丝的犹豫。恐怕直到人类的救济得到真正成立的那一天为止,这个念头也是不会消失的吧——rider抱有这样的确信。 红方的servant,在“虚荣的空中庭院”内都被分配有自己的私人房间。就比如说lancer和berserker进行魔术回路的链接时所在的房间一样。当然,本来只要灵体化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但大多数的servant还是更喜欢保持实体化的状态。而且在魔力供给方面没有任何不安要素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了。 话虽如此,内部地布置也是非常简单质朴的。对不需要睡觉和进食的servant来说,私人房间就只有单纯的保护各自隐私的意义。而且即使是这种隐私。考虑到他们被召唤到现世的目的,恐怕也可以说是完全多余的东西吧。 但是,现在的红archer却非常需要孤独。 她坐在床上,把革制护臂具脱掉——注视着已经变色的右手。只见上面被缠上了十几二十几重的像黑蛇似的斑纹。 没有发痛,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但是,archer却非常明白,这是一种纯度极高的诅咒。原因恐怕是在杀死黑assassin的master时被卷进去的“那个”。 黑assassin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过去。大群的孩子,胎儿的怨念。大概就是在黑assassin死去后扩散的瞬间被渗透进来的吧。 当然,要将这些东西驱除是很容易的。虽然archer并没有解咒的手段,但这里还存在着具有caster能力的assassin,而且还有既是master也是servant的言峰四郎。 只要借助他们两人的力量,这只右手肯定会轻易恢复原状吧。 但是——archer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想借助assassin的力量,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向那个女人暴露自己的弱点什么的,就算是开玩笑也决不可能那样做。 而言峰四郎本来就是assassin的master,所以自己当然也对拜托他帮忙这个做法抱有抗拒心理。 ……不,这一切都只是借口吧。archer非常清楚,自己必须接受这样的诅咒。因为这个诅咒,正是她最爱的孩子们的嗟怨。 幸好这些说到底都只是低级灵,所以也不会感觉到有什么苦痛。 就算这个诅咒是会让自己走向破灭的东西,她也毫不在乎。这是一种惩罚,是她必须接受的惩罚。 她用绷带包裹起发出腐臭的右手,然后就决定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archer并没有察觉到这样一个事实。凭依在她右手上的的确是低级灵,并不是可以对archer自身带来任何影响的存在。毕竟servant就是到达了最高位的英雄们的分灵。 本来archer完全是可以拒绝被凭依的。在纳入体内的时候,她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作为养分进行完全的吸收。 明明如此,她却拒绝这样做。也就是说,她选择了让“她们”继续保持自我意识。当然,怨灵们根本不具备高等的智慧。她们就只会持续不断地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我想回去,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呀。我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 只能发出这样的细语声的、完全无害的怨灵。但是,archer却对这些细语声感到羞愧,甚至对她们产生了同情。 对于高声诉说着最后希望的怨灵们,这是最要不得的一种感情。怜悯搅乱了自己的感情,逐渐把憎恶积聚在没能挽救他们的自己,以及没有挽救他们的圣女身上。 “我才不管。” 但是,红archer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种憎恶。这种刹那间破灭的感情,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怜爱。 越是憎恨自己、越是憎恨那个女人,就越能证明自己的爱情——她对此怀抱着确信。 所以现在必须把爪牙磨利。为了杀死虚言的圣女。红archer正在不断培育着内心的憎恶。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