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老奴记住了,一定带给秦千户。” 管家陈伯用力点头,表示绝对办好差事。 纪渊却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 这段日子,他时常留宿于金风细雨楼。 与秦无垢的关系,本来也瞒不过有心之人。 再者,二叔纪成宗身在南镇抚司,耳目消息这么灵通。 “晓得带话给谁就好,我启程了。” 纪渊也不刻意遮掩,虽然他和秦无垢的进展飞快,但不同于寻常的男女。 那位女千户对谈婚论嫁,好似没什么热衷心思,从未主动提及。 除去必要的床榻双修,耳鬓厮磨以外,并无其他方面的过多举止。 但要说彼此之间全无几分情意,只不过是屈从于龙子血脉的露水姻缘,也不太对。 冷如寒玉的秦无垢可不是随便性子,寻常对人都懒得假以辞色。 唯独跟纪渊相处,才会露出几分艳光姿容。 “弄得我被白白睡了一样。” 纪渊默默想道。 他又想起,那位女千户突破四境之后。 时不时就叫他过去双修,说是巩固修为功力。 若非虬筋板肋之体足够坚固,还真要应了那句道家的警世诗——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出门避一避也好,等我换血五次,须弥骨成,开始铸体,精血半点不失,再跟秦千户一战。 不然,她现在四境初成,开辟气海,宛如胭脂烈马,委实不易降伏。” 纪渊挎上绣春刀,一袭赤红蟒衣行于雪中,颇有几分熏天气焰。 “九郎……伱如今真是有大出息了。” 纪府门外的台阶之下,马车旁边,立着一道铁塔似的雄壮身影。 “魏教头……怎么会是你?我之前上门,想要送些谢礼,嫂夫人都说你没在家。” 纪渊定晴一看,那粗豪的面庞,熟悉的劲装武袍。 正是昔日的故人,讲武堂教头魏扬。 “多亏了九郎,才有我今日的重获新生。” 看到那个闯入讲武堂,倒拔千斤铜柱的少年郎。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切与亲近,魏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京城中,太多发迹显贵之后,不愿再提旧友,再恋旧情的冰冷现实。 “若不是你那颗金丹,魏某仍是行尸走肉,半辈子憋着一口气,只等埋进黄土。” 魏扬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回忆着,心绪复杂道: “那日,那个东宫的内侍持着令牌上门,一脸笑眯眯对我说, 北镇抚司的纪九郎立下大功,太子殿下赏赐金丹一枚。 我……几乎以为身在梦中,好像被雷击中愣在原地,半句话也讲不出。 因为这份礼,实在太重、太重了。 我一个讲武堂的教头,既不值得,也还不起。” 一枚金丹,耗时数名丹师十年之功,方可炼成。 地火不能断,辅药不能绝。 还得遵照四季轮转,节气变化。 一旦有所疏漏,就是前功尽弃。 服用之后,活死人肉白骨。 只要不是人寿已尽,无可挽回。 都能为其重续生机,再造根基。 这样的珍贵之物,用在一个换血三境的讲武堂教头身上,完全算得上是浪费。 “魏教头言重了。” 纪渊快步走下台阶,站在风雪地里,洒然笑道: “相赠一枚金丹,为的是感谢你对我的百般维护。 你我都明白,这世道锦上添花多的是,雪中送炭却极少。 谁都愿意为一个受东宫看重的北镇抚司五品千户说话, 可谁会给一个住在太安坊的小小缇骑仗义执言? 金丹再贵重,亦有价,可风雨飘摇时为你撑一把伞的前辈,实乃无价。” 魏扬粗豪面皮重重一抖,眼眶泛红。 当日,他在讲武堂主持选拔,看中表现不凡的纪渊。 只是觉得年纪轻轻却有上等武骨,不该就此埋没。 哪里会想得到,那个没有靠山的辽东军户。 竟会走得怎么远,站得这么高! 变化之大,让自己都感觉陌生。 “还好,九郎更出息了,人却未变。” 魏扬由衷庆幸,由衷欢喜。 “我前不久,曾经见过孟长河。 他在临死之前,胸中的怨恨不能消。” 纪渊伸手,似是打算接住坠下的雪粒子,轻轻笑道: 孟长河大声质问,同为没根基,没靠山,凭什么我能平步青云? 都是泥泞里打滚的人,为何我这么干净? 我当时并未答他,只是后来认真去想。 抛开其他的际遇不谈,我比他要幸运许多。 这一路走来,纵有些许风霜,纵有几分坎坷。 可到底还是有像魏教头,像洛与贞,像临济大师, 这般为我撑伞,陪我同行之人。 我一直都想感谢诸位,谢诸位让我晓得,让我看到。 这个世道还未烂透,并非晦暗一片,不见半点天光。” ps:四千字,第一章先奉上,补昨天的更新~ ps2:晚点还有第二章,相信我~ (本章完) /89/89665/29366196.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