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月垂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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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那天晚上的矛盾就像是一场梦一般,被遗留在了无人在意的过去。

    这么些天来,雾迟至少发现了延辞说的是对的,真的无人能找到千帘,而今日就是册封大典,过了今日,千帘就会是一国之母,身上也就会戴沉重的枷锁,一辈子也褪不去。

    前几天开始赤华宫的人们都已经在布置宫城,现在宫中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氛围,就连雅薰殿殿门昨日都被挂满了红彩头,何灵均那边一早上就送来了极其隆重的宫礼服,这也让柳絮忙活了一上午,就单是梳妆都花费了近两柱香的时间。

    雾迟没有这个心情,只是端坐在那里任由着柳絮摆弄,眼神时不时放在门口的那一抹红上。

    “真是刺眼。”雾迟嗤笑道

    柳絮将金簪插入雾迟的发髻中,对着铜镜仔细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顺口答着雾迟的话

    “公主说的是这身行头,还是门前的红带。”

    镜中人偏头无力得看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的柳眉印在白如雪的肌肤上,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轻柔中带着些沧桑,唇瓣微抿如红樱盛放。由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属于自己的枷锁,这是海笙的宫中行头,属于海笙太子妃的行头,不说脑袋上顶着多么繁重的发髻,就单是身上穿的单衣,就达到八件。

    全部完毕后,雾迟只觉得连站起来都难。

    雾迟从殿中出来时便看见何灵均在殿门等候了,何灵均与雾迟穿着是一套的,雍容华贵。

    雾迟冷冷得看了一眼何灵均,忽视何灵均眼底隐晦的欣喜。

    何灵均牵过雾迟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雾迟只觉得有些诧异,正想抽离时,却被面前的人按住

    “海笙宫的行头都是很重的,你前些日子又伤到了腿,怕你走不稳。”

    何灵均眼中有着无限的温柔,就像是一潭沉静的湖水,沉静却深不见底。

    雾迟缓缓开口“我可以自己走。”还是将手抽了回来。

    册封大典在天台进行,宴席会在大殿举办,接近午时,天台周围都已经围满了人。

    雾迟和何灵均进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行礼之后,两人便入座了左侧席,而对面的又侧席正坐着殷瞿,不远处便是萧珩,三人的目光都在雾迟身上交汇,而雾迟却看着位上的人,莲妍诗和柳如烟坐在后面,黎瑟瑟坐在前面,几人都穿着隆重。

    莲妍诗低眼看着台下的光景,嘴角勾出一丝弧度,侧头对柳如烟道“台下可真是修罗场啊”

    柳如烟顺势看去,轻笑了一声“你倒还能笑得出来,不如想想怎么解这困局。”

    莲妍诗故作叹气“我们的风波早已过去,如今这些小辈们倒将这天下搅得一团糟。”

    黎瑟瑟听到动静,回过头“都已经午时,怎么还不见千帘,就连延辞也没看见。”

    突然听见门口有些嘈杂,所有人目光汇聚,两人身着红衣,拖着长长的摆尾,朝天台走来。

    雾迟莫名有些紧张,刺眼的红色映着千帘的脸更加消瘦苍白,而眼中更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悲哀,就像是一副被夺去魂魄的傀儡一般,任由身边人的摆布,耳边响起的奏乐就像是一个个尖锐刺耳的鼓点,一次次得敲击着千帘的灵魂。

    千帘没有任何反应,直到看到天台边站着的柳大嬷嬷,眼中才多了一丝颜色,嘴角也挤出一抹奇怪又难看的微笑。

    柳大嬷嬷就这样静静得看着千帘,没有回应,眼底的泪水逐渐汇聚。

    两人登上天台,面对着眼前的司仪,司仪似乎在说一些话,千帘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突然觉得手上有一股力量,转头看去,正是身边的人温柔笑着抓着自己的手,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却一步一步将自己推进深渊,他还是那样笑着,就像是初见之时的那个少年,却又不像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不在这里,那个少年在自己的回忆里。

    千帘仰起头看着苍天白日,眼角划过一滴泪,在司仪的言语中甩开了延辞的手,顺势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剑,眼中沉静无比,在对面人惊恐得阻止自己之前,短剑恍过亮眼的日光,穿过了千帘的身体。

    延辞呆滞得跪在千帘面前,紧紧抱着千帘,看着千帘嘴角和腹部不断得冒着血,悲痛得叫着千帘的名字,而后大叫着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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